浪仔的生活(一)

小賀a

　我叫阿浪，小名浪仔，廣東省雷州市沈塘鎮人，今年三十歲，未婚，現在在
廣州市做事。98我從廣東省茂名市職業技術學校畢業的時候才18歲，還是個懵懵
9 Q7 b. m3 |1 {: C$ j" F) w懂懂，沒見過世面的半大孩子。

　　我畢業回到家裡，本來想去廣州深圳這些大城市去闖一闖。18歲了，我去過
最遠的地方就是上學的茂名市，連廣州都沒去過，外面的世界對我誘惑太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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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在家裡行三，爹和兩個哥哥都是農民。我爹和我媽在村裡承包了村裡的十
+ Z4 X; s% s* B9 K幾畝山塘搞了個鴨場養鴨子。大哥在鎮上開了個摩托車修理鋪，有兩個兒子，大
嫂在鋪裡幫手，照顧兩個小侄子。二哥也在村裡忙事業，他開了十幾口魚塘養魚
: }3 T, k  f& z; ~，二嫂在鎮中學教書，他們一直沒有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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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把我的想法跟爹說了說，爹說：「浪仔，你從一年級唸書，念到中專畢業
" d) ~# W0 @5 z. J/ Z" @，花了家裡多少錢了，現在畢業了，拍拍屁股就想走，就想去撈世界，你說這說
1 v# ^7 {8 y' f1 O# T* p: {7 d得過去不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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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一想，我爹這話也對。於是98年到99年一整年我就留在家裡哪裡也沒去，
我給爹整整養了四水，共一萬多隻鴨子賣了，我爹一年時間連鴨場都沒去過，買
* k% \4 ?; w! h2 w" G# o% Y  w- i/ ~鴨苗，合飼料，趕鴨子，餵食，清理鴨寮，賣鴨糞……都是我一個人在忙活。有
4 q' D/ e5 l! T! [, K* _* m時候二哥那邊缺人手，我也去幫忙，喂個魚，修一下塘，我什麼都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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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Q3 y) ~8 C. p2 B( q6 H　　那年我每天都累得要死，每天吃完飯，倒頭就睡，連找朋友出去玩的心思都
! I/ Y+ O. {/ }1 Q沒有。到年底我爹和我二哥都要給我錢，說是我一年來幫爹養鴨子和幫哥養魚乾
2 j1 {3 j, a  G5 r3 d" |活該得的分紅，我一分錢也沒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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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l- l/ K- d& y0 V  B　　「浪仔，你就在家裡待著吧，幫我養鴨子，鴨苗，飼料這些本我出，賣了鴨
子掙錢了，爹媽一半，你一半，你看怎麼樣？」爹跟我說。

, N  k) U, u9 P4 @0 ^8 D' u0 j　　「別小看這養鴨子，一年一萬多鴨子，少說也掙個十來萬一年，你跟爹一分
也有個好幾萬，攢夠兩年，娶媳婦的錢不就有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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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爹和你媽都老了，你大哥和你二哥都有自己的事業，鴨場，我和你媽不還
得都交給你？」

　　那會我才明白，爹不讓我出去闖，愣讓我在家裡養一年鴨子給二哥幹活，每
1 T" W' B4 F) Q4 ^天都把我給累慘了，其實就是想把他養鴨子的活計交給我，讓我早點上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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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v/ L* X  R4 @& |' `　　其實在當時來講，農村的年輕人能有個正經的事情做，一年有個幾萬的收入
9 P: Z/ ~' n% g, B! q，已經是非常好的出路了。可是養鴨子，娶老婆，生幾個孩子，一輩子都在村裡
養鴨子，就像我爹那樣，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我跟爹說，我不想接他的鴨場。
4 \) I, T* d. _( [  |$ d+ N
+ \5 I* E' @: \% z$ E4 ]1 U　　99年底我大哥在外面弄了個磚廠，大嫂一邊要照顧兩個小侄子，又得看鋪子
* h  J7 P' s) h，她一個女人家實在忙不過來，大哥就跟我爹說要我去修車鋪裡幫幫忙。我爹知
道我不願意接他的鴨場，於是就同意我來給大哥幹活，他自己和我媽還接著管鴨
! n- v; c/ l# I" g# b# J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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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T" i1 u! e' H  [2 |1 X  q　　大哥的修車鋪生意特別紅火。那個時候，農村人都喜歡買便宜的國產摩托車
# P, f( k- s, c7 Q  d9 G- ?，嘉陵，力帆……這些車便宜是便宜，但是質量卻很差，一般開過一年兩年，就
一身毛病，三天兩頭得往修車鋪送。

　　大哥的修車鋪裡請了三個夥計，我一到鋪裡先跟他們學修摩托車，在學校裡
我是學汽車修理的，只學了不到半個月，我修摩托車技術已經很好了，一樣是修
# t3 L. _% e1 ?+ |0 ^理，零件少得多的摩托車可比汽車容易修多了。

5 g7 b  R8 x8 ?& C  D# k　　我上手之後，我給夥計們做飯，店裡裡裡外外都是我在管，大嫂乾脆帶著孩
8 t8 K1 }2 n/ s5 m/ H子去磚廠那邊跟大哥住了。雖然修車的生活比我在村裡養鴨子也輕鬆不了幾分，
儘管我每天都要和夥計干到晚上七八點鐘，但是畢竟我有了一點業餘的時間了。


2 G8 G3 m- ]4 N　　我晚上睡在鋪子裡幫大哥看鋪子。鋪子裡什麼都沒有，沒電視，連收音機都
沒有，我沒事就去租點小說來看，武俠，言情……我什麼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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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P4 z* s8 c; j' b9 @　　因為我在鎮上，我的幾個小學，初中同學沒事就來找我玩，有時候打打牌，
有時候一起出去在鎮上的茶館喝茶。跟我玩得比較有交情的有三個，東湧村的阿
& r/ d8 X, k# Q$ C' f貴，臨泉村的阿弟仔，大田村的彭志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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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大哥磚廠的生意越來越火，他想把修車鋪頂給我。他沒跟我直說，是我爸跟
我說的，我給大哥一萬塊錢，鋪子裡所有東西都是我的，鋪子以後就是我自己的
。可我剛畢業，手裡根本沒錢，爹說他幫我給五千，那五千也別給了，我已經幫
* e$ F" Q: Z: i0 w# N大哥看了一年的鋪子，工錢也頂了這一萬了。

9 E6 h7 u, s1 ?+ I. t/ c6 c% @, w　　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，如果是外人，我大哥絕對不會把鋪子頂出去，這
) p. u5 a" Y) k1 a, `3 X; B可是只會下金蛋的母雞。我猶豫了很久，如果接了我大哥的鋪子，那我一生就像
大哥過那樣，吃喝穿不愁，娶個大嫂這樣好的老婆，生幾個孩子，穿州過府做生
意見世面的生活也不錯。我跟大哥請幾天假，讓大嫂暫時回來管鋪子，我出去轉
7 T+ z) O  v# p' F一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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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沒去廣州，而是乾脆從湛江買火車票一直坐車到北京去。那是我第一次到
，祖國的首都，我在北京待了足足一個禮拜，我每天都在逛，故宮，八達嶺長城
，頤和園，十里長街，香山……有的景點，我還不止逛了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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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大城市都像北京這樣，人多，事多，熱鬧但是開眼界，在大城市生活才是我
理想的生活。從北京回來後，我終於下了決心，我要離開雷州，我要去廣州，尋
找我的生活。

- l5 j1 M9 Q' S　　我用了大概兩個月時間，把修車店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交給大嫂，再回家。回
家我給我爹在鴨場干了好幾天活，才跟我爹提起我想去廣州找事情做的意思。我
/ V3 Z/ I) J: N  F1 E: k沒想到，我爹一口就答應了，這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。我大嫂捨不得我走，我走
後，她問過我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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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爹，浪仔那麼小，沒咱們看著，你就放心他一個人到廣州那麼大個地方混
飯吃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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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沒事，你沒看這小子人在家裡，心早飛了，留也留不住。不過，老三我放
( E$ a" C3 h* e. X% Z心，他在外面不會出什麼大錯的。」

; n- ^& \2 r: w　　「為啥？」

　　「浪仔，他的心裡有根哩，穩著呢。」

　　「也是，浪仔是個勤快的小孩，手腳勤快的人到哪裡都吃不得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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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說真的，我到現在都沒明白，我爹說的心裡有根是啥意思。我是和阿貴，阿
. a5 G. b! I5 V/ V弟仔，彭志國2000年9月份一起去廣州的，那年我們都沒滿20歲，都處在有夢的
年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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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_( V7 w9 ], ?7 V  Z　　我們沒有學歷，也沒有什麼關係，在廣州找工作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容易。
剛到廣州的時候，我們在白雲路租個一室一廳帶個廚房的房子，四個人擠在一起
住，用一個小小的酒精爐煮飯吃。每天都瘋了一樣到處找工作，我們去工廠問，
1 ?  O  d5 p- \去人才市場看廣告……我們的生活忙碌，辛苦，但是充實。

　　我們四個裡，最先找到工作的是阿貴，他當了廣州市一家玩具廠的流水線工
人，薪水不高，工作也不累，就是工作時間太長，用他的話說，這份工最大的好
處就是好處對象，廠子裡打工妹比打工仔人數多出幾十倍，找個女朋友根本不是
問題。

　　阿弟仔很快找到工作去了順德，也是生產線工人，廠子是家家電廠，彭志國
去了佛山陶瓷廠，同樣是流水線工人。我們這種條件的外來務工者，在廣州也只
8 l  A6 m: C# p6 j% V- ]7 a能做些流水線工人這樣不需要技術，不需要知識，只需要體力的工作，收入不高
，工作單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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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C% Q) `7 }# [- X　　找到工作的朋友慢慢的一個個都搬離了我們租的小屋子，而我始終沒找到工
作。倒不是我找不到他們那樣的流水線工作，而是我根本不想幹那種工作，我總
覺得廣州還有更合適的工作在等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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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沒事的時候，我就去看看我舅舅。舅舅是我在廣州唯一的親人。我每次去
他家都會買點東西帶上。在他家，我幫舅媽，表嫂做點家務，我沒讓自己閒著，
9 U. i6 c! F0 R2 d8 ]; ]) o我會熬湯，尤其是老鴨湯，我熬的老鴨湯我表嫂特別愛喝。

5 x4 U4 B" p3 {5 d　　其實廣州人的生活也不輕鬆。我舅舅在廣州生活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，全
家舅舅、舅媽、表哥、表嫂和表侄子五口人還擠在一套不足80平米兩室一廳的舊
* x3 ~& y. [2 R0 H0 G房子裡。有時候我在想，大城市人的生活是不是都像我舅舅家一樣，衣著光鮮，
而家裡並不怎麼樣，只是個表面好看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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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去找舅舅，並沒有要他幫忙找工作的意思。但是我的確沒想到舅舅確實幫
7 \4 x9 {3 h/ ?, m了我大忙，他幫我找了個鋪面。2000年12月份，舅舅告訴我，他托人打聽到，就
9 |6 I2 B5 w& t$ C4 E& f在白雲路有個修摩托車的鋪子老闆不做了，想把鋪子頂出去。

　　我幾乎是馬上就跟舅舅找到了那個修車鋪的老闆。老闆是個湖北人，鋪子在
3 [7 _( O7 b; G- s7 }  w廣州開了好些年了，跟我大哥的鋪子專修摩托車不一樣，鋪子修摩托車，也修自
( {, f( n. H% ~, W; B行車，而且修自行車為主，附近有兩個中學，兩個小學，自行車根本就修不完，
遠近也有很多開摩的的，還有開摩托車送貨的來修摩托車也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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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湖北人四十出頭了，他放棄鋪子的原因很簡單，就是在廣州攢夠了錢，回去
- |* K9 D3 z1 F8 r; s娶了個媳婦，打算就在老家開個新鋪子，踏踏實實過日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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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e0 j8 h- Z, f& R4 y　　湖北人開價不離譜，兩萬塊錢，鋪子連所有的零件和工具，還有鋪子經營權
全部都歸我。我當時手裡並沒什麼錢，這事我只能跟我家裡開口。

　　我爹和兩個哥哥都給我借了一萬，兩萬盤鋪子，一萬給我留作經營的本錢。
; N1 A; |2 {: x) q' y3 q我爹和我二哥沒說啥，只有我大哥說了我一通，雷州家裡人的鋪子我不去頂，跑
到廣州來頂鋪子，不一樣是修車嘛，這跟脫褲子放屁沒區別。

　　我還真不知道在雷州修車和在廣州修車有什麼不同，也許我大哥罵得對，我
1 \1 ?( c! s+ U) E這真是脫褲子放屁。我就是喜歡廣州，我喜歡在大城市做事的感覺，哪怕只是修
2 R- U, j* o6 o" d7 a車的。

　　我的修車鋪在街口，街道不大，做些小買賣的不多，我鋪子對面只有一個賣
) h( x  A: G7 Y( n  w 早餐賣盒飯的小攤子。攤子不大，說白了就是一個三輪車，三輪車改造過，改得
. `4 L' u/ k; [( ]: n盡可能地裝下最多的東西，早上的時候車上要拉著各種包子饅頭油條各種早點，
幾盆炒麵，炒粉絲，還有豆漿桶，粥桶，湯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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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中午和傍晚就是一個小盆一個小盆炒好的素菜，肉菜，外加一個大大的盛飯
& Q7 r: j6 E( B) j的桶和一個盛湯的桶。當然車上還有很多雜物，什麼一次性筷子，紙餐盒等等被
碼得整整齊齊的，整個攤子凌而不亂。

　　經營攤子的是個女人，三十幾歲的年紀，不是廣東人，招呼客人她不會說廣
東話，而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話。她皮膚很白，白白嫩嫩的，個子也不算小，起碼
4 P1 V8 ^* Y% R2 L/ N( y有個一米六五六六那樣。她每天都繫著圍裙，看不出身條，只是從她的臉她的大
! c+ ~# \9 F( Z+ F: M/ i3 `致體態可以判斷，她是個豐盈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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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b1 v" U- Q+ V' u$ I0 c* p# o$ S　　我開張後一個月，儘管是做對門生意，但是我沒跟她說過一句話。那會我還
0 i7 P8 c/ y8 \- ^: a+ `+ c是個半大孩子，從小家裡管得嚴，自己也算是個乖小孩，我從來沒跟女人有過什
麼，就是戀愛都沒談過，單純得像滴水，每次就是跟三十幾歲的女人說話，都顯
得木訥而且笨拙。

1 ?3 N$ O) d! a9 c　　每天早上我開門做事的時候，總有一個男人幫著那個女人推著三輪車到街口
4 i+ X$ }3 \1 A2 w. R: E，幫她把攤子支好，湯桶都拎到地上，然後才走。有時候飯點女人忙不過來，男
1 }- F/ Q* f- d$ S; U2 Z人也會開著摩托車來臨時幫個忙。早餐賣完9點半推著車子回去，11點又得推著
0 H% q% @1 W- m4 m車來，2點再回去，5點半再來，直到七點才能回家休息，女人這賣早點盒飯的生
意確實不好做，太累了。

3 r- `- I' M' a, L: M- ~2 I! F　　有天早上，我開門的時候，看見女人推著車子過來了，這一天男人沒來。我
/ u5 @* G9 D& L: a6 ~) Z+ u8 f們也沒言語，我干我的活，她支她的攤子。過了一會，女人想把豆漿桶和湯桶都
拎到地上，可是拎不動，吭哧吭哧了好一會，累得直喘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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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洗了一把手，過去了，一把就把兩個桶都給放在地上了。女人看著我，擦
2 Z: k$ @* c- z2 [* z) D了擦汗，笑了。我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見到女人。女人很漂亮，眼鏡大大的，水汪
7 h5 _' b3 M9 r8 c# ]汪的，看人的時候一閃一閃的，美極了，可能剛才用力猛了，臉上有些潮紅，身
上還滲點汗，這些更給她添上三分嫵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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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u0 }1 A/ G) c8 X+ h8 k. G, j$ K' _　　「到底是個男人，就是有勁。」

2 C( x9 u. F1 [- M7 }　　「小伙子，你是鋪子的老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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' _- U$ \( `5 u, a4 K　　「不，不是老闆，就是個修車的。」

　　「鋪子不是你的嗎？」

　　「是。」

% \2 ^5 c- K/ b, Z. B( y　　「那就不是老闆？」

- g* \, b! |9 W0 N8 [　　「是。」汗……我一個修車的，開個小鋪子，就成老闆了，在女人眼裡，老
闆還真不是值錢的玩意。

& g) e6 X# w) C' A, b" ^　　「湖北佬呢，怎麼不在了，他把鋪子頂給你了？」

　　「是。」不知道為啥，廣州12月份的天都偏冷了，可是跟女人說上幾句話，
  t* V2 [0 X# w0 |  m2 U我一身都是汗。

　　「哎，拿著。」我轉身想走，女人叫住我，給我遞了個小塑料袋，我一看，
裡面有盒炒粉絲，外加一根油條，一個雞蛋，還有一小塑料杯的豆漿。我剛想掏
錢，被她一手推開了。

+ [. O+ C4 s* [, A　　「小伙子，你叫什麼名字？多少歲了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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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叫阿浪，二十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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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哈哈哈，你們廣東人就喜歡叫阿什麼的，阿狗阿貓，笑死了，我叫你浪子
吧，好不。」女人很愛笑。

　　「以後想吃啥，就來這邊拿，別客氣。」

　　「不，不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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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C: f' E$ O4 ]$ ]& i2 f: R% U$ {7 N　　「你叫啥名字？」我拿了早餐，走了兩步，才想起來沒問人家名字。

　　「我叫桂花，你就叫我姐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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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始終沒敢去要人家盒飯吃，因為桂花姐不肯收我的錢。桂花姐好像知道我
/ u8 J6 K" x9 y( w的心思，到了飯點，她自己就把飯給我送了過來。有時候不忙的時候，她還會在
( Z5 V! G2 n7 ?6 X: E" _$ k4 R鋪子裡坐著，看我修車，跟我拉會話。而我看到她那邊有個不方便的力氣活，男
0 n8 a: R& t+ H人不在，也不用她開口，我就過去幫她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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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個月以後，我鋪子開始熱鬧起來了，兩個老頭一個姓戴，一個姓曠，兩個
人沒事就在我鋪子邊上架起棋盤下象棋。在我鋪子裡修車等著的客人，有時候也
9 ~/ a* X1 y4 F/ u# ?+ |津津有味地圍著看棋，還有的就是出來散步的閒人也來看，吵吵嚷嚷地支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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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J5 Z7 P5 g" ~　　桂花姐的男人來接桂花姐收攤的時候，偶爾也來觀戰。老韓個子不高，有點
, y5 L4 F8 Y) i2 D4 O5 G黑，偏瘦，整天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，他喜歡抽煙，煙不離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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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k- f: N, h7 [　　跟桂花姐熟了，我才知道桂花姐的男人姓韓，四十歲，跟桂花姐都是湖南邵
5 L& c& s  K- i' ]" H* W陽人。桂花姐和老韓結婚十幾年了，有三個孩子，兩個女孩一個男孩，都在老家
  j- W7 W3 Q& o: H2 v  O/ q! M4 H上學。桂花姐和男人來廣州有七八年了，桂花姐一直在擺攤賣早點賣盒飯，而男
人是開摩的的，兩口子日子過得很緊吧，就是想方設法省下每一分錢，給家裡孩
! x* X7 M. F6 }) K, x$ P$ v子寄回去。

　　韓哥的摩托車是力帆的，有點老。聽桂花姐說，當時買的時候就是個二手的
舊貨。他的車三天兩頭就得壞，韓哥捨不得買新的，只好送來我這邊修。每次我
都不收老韓的錢，就算是換零件我自己搭上，我也不願意管他要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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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韓哥過意不去，有空也不去看人家下棋了，而是給我搭把手，遞個工具什麼
6 {+ e& R3 H' x7 e3 f+ l8 k: x的。就這樣，我的一天三頓飯，桂花姐都管了，而韓哥的車我也全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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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段時間我每天修完車，關了鋪子就回家，洗個澡，有時候直接就睡了，有
時候看會書，我的生活簡單而又寂寞。我的朋友阿貴那個經常回來看我，也不幹
什麼，就是聊會天解解悶，有時候他挺佩服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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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s- B9 ?5 n' f% }2 y2 z　　他說：「浪仔，我挺服你的，你小子心裡有根，能穩哩。」

　　「什麼叫心裡有根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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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，阿弟仔，彭志勇，我們這幫人哪個不好鬧的，就你吃得住寂寞，連個
- I  ~5 }2 B5 i* u* G+ Y2 j女朋友都不去找，就知道在家裡看書，睡覺。」

0 ^+ `5 y( c/ ?8 H, N% ~: w8 d6 |　　阿貴後來找了個女朋友，聽說是貴州人，歲數很小。阿貴找女朋友之後，就
很少來我這邊了。頂這個修理鋪自己做買賣，我還是頭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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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|1 |1 Z+ ]3 Q2 k# e0 x: w　　店裡的活我都能做得很地道，客人沒有對我不滿意的，我收人家的錢也算公
道，所以我的客人越來越多，口碑越來越好，甚至有的摩的司機開了好幾條街都
8 @) @% x- h$ U5 [/ Q要來我這裡給我修，客人多了我的進項其實也不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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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a) E0 Y; I2 B; U) x( I　　困擾我的是一些在我眼裡不該有的費用支出，比如給地痞流氓交的「保護費
」，給城管的「孝敬」，交這些錢還是桂花姐勸我的，沒辦法，我們只是小小的
1 _9 I, o* o2 P. o% Q& D  B手藝人，抵抗不過這些噁心的社會規則。即便交了所有的錢，地痞流氓還好，城
管給我們的麻煩還是不斷。

" l9 L+ B$ f) b7 y- t! g　　我的鋪子小，修車時候只能佔一點街道，而每次城管都會罰我，一次幾十塊
，上百塊，而且都沒收據，越來越頻繁，貪得無厭，我和桂花姐都不勝其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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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2001年4月有一天，有個中年男人帶著兒子來我鋪裡修單車。那個人有點胖
2 m) r% r2 {8 \/ g  X，胖墩胖墩的，皮膚很黑，說話帶著一股濃重的雷州音，他穿的一身白襯衫，下
) E1 R4 n; I5 y, N6 _身西褲，還穿個皮鞋，那個時候我在廣州待了幾個月了，什麼人也見過，看看穿
+ M! Z4 r9 O* X+ s" w. g4 @著打扮，我就能把對方身份猜個八九不離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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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猜他八成是個公家人，不是公務員就是什麼國企的。他兒子很瘦，白白的
，體型不大像他，但是眉眼之間有他的意思，他兒子可是個小帥哥。

　　單車車筐裡有一大袋的水果，是梨子，因為我要修車所以他就把水果袋子拎
$ J5 p' o4 L: ^& o在手裡。他看了一會人家下象棋，覺得沒意思，就搬個凳子過來看我修車，跟我
拉回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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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小子，你哪裡人啊，雷州的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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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，大哥，你也是吧，我聽你說的是雷州話。」

$ x/ R( E2 D$ h- X% M+ ]' D　　「呵呵，對啊，我雷州沈塘的，你哪裡的？」暈，沒想到，遇到個同鄉。

　　「大哥，我也是沈塘的。」

8 N9 H- }* L" n6 l　　「哈，真的啊，你說的話，還真是沈塘話。」

　　「小子，你哪個村的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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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我是塘角村的。」

　　「哦，我是大浦村的。塘角村，我想想。」

　　「你認識楊志遠不？」

0 v) `6 M/ N' P; u  v　　「他是我四叔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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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哈哈哈，巧了，你四叔跟我一個班的同學，他現在在家幹嘛呢，他跟我同
歲，今年也得四十了吧，我們有年頭沒見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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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K1 \5 J) e* h) `: u& F# K; M　　「對，我四叔今年也四十了，在家務農唄，農村人不做農做啥啊。」

　　「大哥，你叫啥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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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D3 D1 @+ {7 T( J5 v　　「別叫我大哥了，我是你叔叔輩的，我叫王德智，你叫智叔吧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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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好啊，智叔，這是你兒子嗎？」

5 n( A. ^& V% F4 w" m" C# B" [8 I　　「對啊，就在那個初中上學。」

8 Z+ r1 _  G; ~8 s) I0 D　　「成績好不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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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n9 l& {, [5 M: }" v　　「好個屁，現在的孩子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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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是我好容易碰到個老鄉，心裡痛快話多，而是智叔特別好跟人聊天。後來
他沒事就過來找我，看我忙著，他就去看人下棋，不忙就拉著我聊鄉下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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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智叔小孩的車只是爆了胎，我很快就補完了胎，智叔要給我錢，我不要。兩
8 l+ _% ^/ y* W6 R& C5 |個人推來推去的。

　　「智叔，咱們都是老鄉，這點事就是幫忙了，我可不能要你的錢，要了你的
錢，回家我四叔還不揍我一頓。往後弟弟的車壞了，你就叫他直接推過來就行了
2 U! Y, i- k5 C( E3 x，別錢不錢的。」智叔看我把話都說到這了，他也不好堅持，順手把水果袋給了
& E, Q' |# G* W9 Z/ c我。

- s: D9 ~9 a: p1 v3 g　　「錢，你不收，這個你總得收吧。」

　　「智叔，你這算啥啊，我哪能……」
0 x" m) t0 I: h: }$ h4 {
　　「你就收下吧，叔啥也不多，就是這些玩意多，多得都吃不完。」智叔硬把
0 ?, ?8 T( ?5 J$ y: c0 D6 S水果塞給我了。

　　「嗎的，雷州佬都一個德性，就喜歡講個義咧。」智叔走的時候，哼哼。
( ~) J! D5 M- J: t5 f# W. L' U( v' c
: h' z: Z$ @  P! S  s9 g! C　　智叔後來每次來見我都會拿一大袋子水果，有時候是荔枝，有時候是龍眼，
有時候是芒果，甚至有時候給我拎來一整只的臭烘烘的榴蓮。
1 R/ G& z( g1 ?/ i# B
) z9 o5 E* @+ }% f. b　　一開始我還以為智叔是賣水果的，可後來覺得不對，智叔如果是因為賣不出
去送我吃水果，那水果應該都是不新鮮或者有點瑕疵的，可是每次他給我的都是
絕對新鮮的，好的。很久以後，我才知道，智叔真不是賣水果的。我自己留了兩
; l& y0 N4 v; G& ^  E& o! p/ c/ I個梨，剩下的我都給了桂花姐，她不肯要。

3 J' g8 x( ~% S' h, b" _4 K& F/ k　　「浪子，你哪來的這麼多梨啊？」

! r: z6 I0 M! _) u$ f  F8 H7 G8 e　　「一個老鄉給的。」
( e# g# t% @! v+ q
! v/ _, n# u9 b　　「那你不留著自己個吃？」
  l& `- [" w8 k, w) L  L
* `* [2 @7 k. g　　「我一個人能吃得了多少啊。」
' D0 y# ~6 e9 C2 H/ _4 z
　　「你拿回去跟韓哥吃了咯。」桂花姐把梨收了，我知道平時桂花姐和韓哥的
日子過得緊，捨不得買點水果吃。那天桂花姐很開心，不單是我給的那些梨子，
. m  g& G) x+ ]' A) ~+ y而且是韓哥給她買了個呼機。
( {$ H% J7 {$ ?) ^: B+ O% i
　　2001年的時候，大城市裡手機都已經很普遍了，但是像桂花姐和韓哥這樣的
人仍然會為買個呼機而興奮不已，其實他們並不需要和多少人聯繫，只是有這個
小東西，他們自己覺得自己更像大城市的人了，這個心理就像我頂了鋪子馬上就
迫不及待地買了一輛二手的雅馬哈摩托車一樣。

　　2001年五一，中午剛吃過桂花姐給我的盒飯，她就慌慌張張來找我。

　　「浪子，你鋪子裡電話給我用用。」
( n: u' q- o3 U8 H, q" l/ k" N: V) X
% b$ }2 f) q1 l1 x. ~: r. w$ \　　「用唄。」時間久了，我和韓哥和桂花姐的關係越來越熟，有時候他們會來
6 U* t+ u% w; P1 e! h. c- C" G" P/ E我鋪子裡回個呼機，或者打個長途回老家。我沒想到，打完這個電話，桂花姐一
下子就軟了，說話都不利索。
" |: @' g) P# w3 S1 B
5 }( b2 s+ V% f% E5 h, r& b: E　　「浪，浪子，你，你韓哥，被，被車撞了。」這話把我也嚇了一跳。
6 i- W$ l7 f% ~4 S) F2 {
7 a/ |$ A8 H" l( V1 p　　「撞哪裡了，人傷得怎麼樣，人在哪裡呢？……」桂花姐好容易把事情說了
一下，韓哥被車給掛了下，摔了，現在還在路上躺著。
: b: l/ k* A( w  M; }" m7 c: c
2 x# [' `7 ^+ ?( M　　「桂花姐，你等我消息。」
: T( ?/ [- V' I" w2 G" K7 r) o
　　我顧不上安慰哭成淚人的桂花姐，急急把鋪子關了，騎上我的雅馬哈就走。
到那裡一看，韓哥的舊力帆飛一邊去了，韓哥還在地上躺著，邊上圍了一圈人，
七嘴八舌在議論。
9 U: K( i! i! ]6 x* t" o6 U: h1 [) u
　　後來我才弄明白，韓哥開著車在路上正常走，他是被一輛後來超車的小車給
# Q3 ?  ^: b: l) Z5 F掛了一下，連人帶摩托車一起摔出去的。好在他車開得不快，而且車上也沒客人
7 @: s. \+ k8 z7 b7 e車不重，所以摔得不是很重，只是腿摔斷了，左手有點骨折，其他地方都只是擦
! \9 W2 N5 r3 P0 ]( d傷。開小車的人心特別硬，出了車禍連停一下都沒停，一踩油門腳底抹油跑了。
- v4 I" g2 r* _1 \) g& d

　　這件事使我對廣州城市人的印象變得很壞，不說那個開車的，而是那麼多人
圍觀，竟沒一個搭把手把韓哥從地上扶起來，更沒人把他送去醫院，也沒人報警
) Z8 E+ L1 J$ Z5 y6 T，要不是韓哥求人給桂花姐打個呼機，我匆忙趕過去，韓哥還得在地上躺到不知
道什麼時候。我開始覺得，也許大城市根本沒我想的那麼美好。

/ V4 @) {! @) S1 x* _　　我把我的雅馬哈給鎖了，然後背著韓哥打了一輛出租車把他送去了醫院。到
% @. b5 ]$ r. T# F- G! }, l了醫院，背著韓哥做完檢查，我給桂花姐打了個傳呼，過了一會，桂花姐也來了
- F0 b: [8 H$ T: Q" E。幫著桂花姐辦完韓哥的住院手續，桂花姐留在病房侍候韓哥。我就走了，我得
去拿雅馬哈，還有得想辦法把韓哥的車慢慢拉回車鋪。

　　傍晚我很早就收了鋪子，我買點肉骨頭粥，還有兩個盒飯，一些水果帶上去
醫院看看韓哥。韓哥吃了一點骨頭粥，桂花姐什麼都吃不下，在我和韓哥的力勸
; V! P8 U4 ~. d" g3 h* n之下，勉強吃了半個盒飯。
) M( w# F4 t+ a) _8 B# K' J
+ i- Z6 P# h+ t; h1 o) z　　韓哥這次的意外車禍給家裡帶來的打擊是非常巨大的。由於事故發生得太快
，他根本沒看見肇事車輛的車牌號，連是什麼牌子的車都沒看清楚，所以索賠根
1 f( F: U+ |1 z' m; v/ u本沒地方索，治傷的錢只能自己出了。

　　這個治傷住院的錢固然是一大筆費用，但是最麻煩的事，韓哥肯定一時半會
4 {2 W( g/ f9 i6 \2 l; n* |是開不了車掙錢了，而沒他幫忙，桂花姐這邊的攤子也沒法做了，那麼多份早點
4 r  [6 S8 ~/ G, o6 n9 v% E，那麼多份盒飯，她一個女人根本自己忙不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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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韓哥兩口子沒有多少積蓄，房租水電，還有家裡三個小孩子老人的生活費都
7 `: D! j: `8 B) [* r1 I0 o在他們身上，他們是沒法停了做買賣的。他們在廣州舉目無親，能幫他們的，只
有我。韓哥和桂花姐都沒開口，我是主動幫他們的。
* ]' {0 j4 d1 q" M! n. G
) k: @+ R$ b) B+ [* y% u" D　　那段時間我真是累瘋了，每天晚上四點鐘就得起床，騎著摩托車到桂花姐家
  g2 ]8 A3 x3 {& l去幫她做早點，然後送她到街口那架起攤位，然後我自己再開我的鋪子，中午我
. S. n, Y/ j9 W8 e% h還得抽出兩個半小時時間送她回去幫她做中午和晚上的盒飯，傍晚收工我再送桂
花姐回家。有時候我幹著活都快睡著了。
+ Q& Q. e0 d1 S0 p  \+ q5 w
! {5 \3 G; v1 I2 Y* g( J' E, f& L　　韓哥在醫院躺幾天，就要我我就背著他辦出院手續了。我知道，韓哥捨不得
花那個一天就要幾百塊的住院費。韓哥回家了，可是一時半會他也幫不上我們什
麼忙，因為腳還是不能走路。一直到兩個半月後，韓哥的傷，才慢慢好了起來，
而我的生活才慢慢恢復到原來的狀態。

　　我記得幫完韓哥兩口子之後的那幾天，我一下班回到家，洗完澡七點多鐘就
開始睡，一直睡到早上七點，睡十幾個小時，都還嫌不夠，那段時間我可真是累
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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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韓哥傷好了，得開工了，可他的車早就摔得不成樣子了。後來我還是把他的
& ?% G; U: M( [" W& n- e車給修了，與其說是修車身，還不如說是換零件，整個車百分之六七十的零件都
換過了，我沒跟韓哥說起這個，也沒收他的錢，我知道他們兩口子，日子難著呢
。

　　八月十五的時候，晚上我剛關上鋪子，桂花姐就跟我說，要我晚上去她家去
吃個飯。當時我也沒多想，晚上回家洗個澡，騎著摩托就去了。正好家裡有一盒
; p; F0 ^- n- c% e5 J9 C舅舅送的月餅，是冠生園的，包裝非常精美，一直沒捨得吃，我就拿上了，路上
5 t( f1 z& U  _9 H我又雜七雜八買了點水果。

1 c8 c5 B+ b5 S4 Y　　桂花姐的家離我家沒多遠，我開著我的雅馬哈，十幾分鐘就到了。韓哥和桂
7 x$ S' f8 ]; ]6 |2 U花姐租的房子還沒有我租的大，他們沒有廳，只有一個房間，廚房和衛生間都在
& `3 y1 Y) \/ {$ c房間外面，房間不大，外面的廚房倒是很大，正好方便桂花姐做各種各樣的餐點
. B7 W$ u5 k2 N/ X- t+ D。

　　我沒想到，桂花姐竟然做了滿滿一大桌子菜擺在他們的房間裡，有炸大排，
有辣子雞，有燉肘子，還有油悶大蝦，清蒸魚……韓哥還備了兩瓶杏花村。

: Q) ]2 i/ `6 d! b# |　　「浪子，咱倆先乾一杯。」
) j7 p3 u% u4 M$ i
　　「哥，我不會喝酒。」我家沒人喝酒，因為我爹常說，喝酒誤大事哩，記得
我二哥初中的時候偷著買白酒喝了一回，醉了，後來被我爹知道了，差點沒把他
8 T# `7 x3 D1 d( `3 u! X7 H6 H腿給打折了。
8 V, j/ F7 `4 x# Q) n# ~
0 j0 E/ |8 H% e　　「老爺們，怎麼能不會喝酒，來，多少跟哥喝幾口。」韓哥既然都那麼說了
8 @' T0 m9 V) U1 b  {) X, j，我也不能說不了，而且這是廣州爹可管不著我了。我硬著頭皮嚥了一口，白酒
" ~: K7 d0 @. j7 s. b! Z的味道就是辣，而且燒，這種又燒又辣的感覺從口裡一直燒到心口，特別難受，
4 @/ [: p1 f0 W$ o- @7 ]我差點沒一口吐出來，桂花姐和韓哥都看著我笑。
/ X# b1 [1 h- o) J$ _' m4 E# B  G
. `5 O: g* k7 j5 q2 W8 H; B　　「浪子，今天叫你過來，一是一起過個中秋節，你那也是一個人在家，不如
跟你姐和你哥一起過，姐給你弄點好吃的。這二來，姐真的感謝你，前段你哥摔
+ V) ~9 z; ~- }& N: W5 e: Q' y, i成那樣，送他住院，還來家裡幫著幹活，沒個男人，姐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，現
在好了，你哥的腿也好了，事情也過去了，謝天謝地。」

; u. y& T4 L" K0 Y. c% U4 z　　「浪子，來，姐跟你乾一杯。」我又灌下去一小杯。
, d3 X) N' m3 o- \. s+ _7 v
　　一大桌子菜，我們三個人基本沒怎麼吃得動。我就一開始喝了兩小杯，之後
7 V0 L! L: g9 i  b+ J( s' M基本上就是韓哥和桂花嫂自斟自飲，他們都是有酒量的人，而我只是偶爾陪一小
口。

% ?  @1 }) {1 T" v　　韓哥和桂花嫂都很難健談，我們就聊家裡那點事。韓哥和桂花姐說他們的三
個孩子，而且我說的是我爹，我兩個哥哥嫂嫂，也談我在學校的日子。到後來我
們三個人都微微有點醉了。
- M; I0 b5 H% s7 ~. I! }. }$ |0 [
/ \% C) X- a/ ?　　「浪子，你嘗過女人什麼滋味不？」韓哥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。

4 e" p0 K6 k( ]& X　　「還沒呢。」

　　「你沒交過女朋友嗎？」
! H% I8 @+ g4 Q+ U+ M
! ^6 `' h) \3 |3 \2 O　　「沒。」
" D1 k4 n& t- N1 d  c  }
　　「那今天晚上，你嫂子陪你玩一玩好嗎？」說真的，韓哥這話差點沒把我的
酒勁給嚇沒了，但是我覺得韓哥不像是開玩笑的。
! K% U3 h: q6 r4 w$ {
1 U" j4 D' z. `* `　　「浪子，你喜歡姐不？」

. a( Z' x1 D0 I: h　　我突然發現，其實桂花姐人很漂亮，她喝了一點酒，白白的臉上泛起一朵紅
+ i: H( k; ]# v) A: x( K: r雲，桂花姐的眼神非常嫵媚，不，應該說是嬌艷。我從來沒有認真注意過桂花姐
的身材，這一天她沒有繫著圍裙。她是個豐盈的女人，胸部很大很大，她的脖子
雪白雪白的，桂花姐是個女人，是個很漂亮的女人。

　　「喜，喜歡，姐，我喜歡你。」
" k  ?! z7 H6 ~  y$ }' D
　　「浪子，姐也喜歡你，姐不想瞞你，姐早就想讓你在姐的身上做回真正的男
人。」
/ ?( j: X) D  D  H8 K) `# `1 C
　　「浪子，其實姐早就想叫你來家裡了，可是你哥和姐一直在猶豫，你還是個
孩子，一個好孩子。還有，姐喜歡你，你喜歡姐嗎，要知道，姐可比你大了整整
十四歲，姐已經是個老女人了。可是姐願意服侍你，姐想讓你做個真正的男人，
% z4 S3 d" I. S/ J浪子，你願意嗎。」
! l- N7 l9 v4 p+ \
　　「姐，我願意，我喜歡你。」

　　桂花姐房間的燈很亮，韓哥，我，還有桂花姐都脫了衣服坐在床上，桂花姐
躺在韓哥的身上，而我跟桂花姐面對面做，飯桌上面一片狼藉，可我們根本沒空
  b6 p4 w" V# x4 \去整理。

　　桂花姐絕對是個尤物。她全身的肉特別白，雪白雪白的，而且皮膚特別滑，
特別嫩，就像十幾歲的少女一樣，花一樣的美。桂花姐的乳房很大，乳頭硬硬的
，紅紅的就像兩粒可愛的小櫻桃，因為長期辛勤工作，桂花姐的腰間根本沒有一
1 b0 o3 z9 \( A& x+ \點點的贅肉，她的腰顯得很健美，很有活力。
* `" f1 h/ k) h; H
8 {( \* M, X" i　　桂花姐的陰毛非常茂盛，而且黑亮黑亮的，整個陰阜就像片肥美的草原，桂
花姐的小穴在大腿間若隱若現。我還是第一次面對女人的裸體，一時間竟不知道
自己該怎麼辦。我一把抓住了桂花姐左邊的豪乳，我有點太用力了，弄疼了桂花
姐的乳頭。

, S1 S* M$ z8 C9 F8 P0 j* A) u　　桂花姐笑了笑，並不在意我的毫無經驗，她轉過頭跟韓哥說：「哥，你教教
浪子吧。」
9 b4 \# s* v5 \
　　書上說每個女人的身體都是一本書，而每本書都有自己的情節，有自己的高
9 \+ n6 q, j( o: ]# V4 j潮，也有自己的低谷，有跌宕起伏，有歸於平淡，總有一些精華，女人身上的敏
2 G: h( ^5 E' _, w/ j. o感帶無疑就是書的精華部分。
' d  l* e- R0 ]- `5 b' `! y6 n
. d8 V9 z4 h1 `* a( a" S　　桂花姐這本書，我只是個初讀者，而韓哥絕對是熟讀者，這本書他已經翻閱
了半輩子，一個字，一個標點符號他都爛熟於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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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晚上韓哥特別耐心，他教我如何親吻桂花姐的耳垂，脖子，撫弄她的乳房
，刺激她的乳頭，撫摸她的大腿內側，刺激桂花姐的G點。

0 R* a2 J7 \, T. \7 _$ D% V　　每個處男第一次性愛都會草草收兵，不盡人意，而我絕對是個例外，因為與
其說韓哥和桂花姐是我第一次性愛的夥伴，第一次3P的同玩者，不如說是我人生
3 e) T' G; O7 M! x0 o6 K# [中第一對完美的性愛導師，我從他們身上學的，可能是他們一生性愛經驗的積累
1 ]! o; R$ q4 ^& x8 q2 U% K8 \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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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p3 I* k( K1 E2 Z　　「浪子，想玩姐的那裡不？」
8 d: K. J' H3 _
8 v' e* K+ X, _0 `$ u　　「想。」
  q2 w" C: h* @/ \% |9 p
' X/ |* I$ C% B+ X$ G( q# `' v4 ?- R　　韓哥把桂花姐的屁股抬高，桂花姐把大腿張開得大大的，我一俯身，我的鼻
0 d$ N% p( T/ B尖幾乎快碰到了桂花姐的小穴。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女人的私處，如此清晰，如此
* r" I' M/ ]; G: ~5 J, K靠近，如此讓我心潮澎湃。
$ k% C" I) u& e# g% |
　　桂花姐的小穴很美，她的大陰唇很肥厚，顏色鮮紅鮮紅的，與她的雪白雪白
0 K2 T* e6 W; K. ^- I4 ~的皮膚成了鮮明的對比。她的陰蒂很大，而且非常敏感，她的陰道口很大，韓哥
用兩根手指能把它撐得很開，像個小小的肉洞，畢竟桂花姐是生過三個小孩子的
人了。

　　桂花姐下體很乾淨，也許是剛剛洗澡，並沒有書上說的中年女人常有的什麼
6 {+ }, _7 D+ P/ t" H白帶或者陰道粘液之類的東西，幹幹靜靜的。味道也很好聞，我以前總有個印象
/ [. J+ O0 x0 Y$ ~# L8 ~5 o, S，女人的那裡應該是臭臭的，帶股尿騷味。

　　但是桂花姐的下體的味道不是，有些尿騷味，但是不重，更多的是一股既不
是少女的那種淡淡的花香香甜味道，更不是熟女的那種熟透的水果濃郁果香味，
! ?% j+ |+ U6 E/ s; t而像是一種糧食香味，就像新鮮的，剛出爐的饅頭香味一樣，甜甜的，淡淡的，
" |, u+ K2 W" }5 P. s8 Q9 }$ ^. @聞著特別舒服。
  o: S  S. {9 b% X% |5 I, z% d
　　其實性愛就是一種「食物」，食物滿足我們的胃口，性愛滿足的是我們的肉
3 F) p" H* q3 G/ C慾，缺少性愛的感覺，也是一種「餓」。桂花姐是個「餓」著的女人。

  x1 Y: I2 g1 Q　　我和韓哥兩個人四隻手不停地刺激桂花姐身上的敏感帶，桂花姐是個很敏感
2 \0 J: x, Q8 N" V的女人，她的下體很快就出水了。我的雞巴先插入桂花姐的陰道，可是一時間也
# T* p1 R+ L3 o9 Y7 k# k許是急躁，更可能是沒經驗，我居然半天找不到插入的地方，硬邦邦地捅的她很
痛，最後還是韓哥笑嘻嘻地抓著我的雞巴送進了桂花姐的陰道。

8 y# I( B7 ^6 |2 f　　韓哥從後面菊花那裡插入桂花姐的體內，後來我才知道這種三個人玩的性愛
叫做3P，而這個姿勢叫做三明治。我判斷韓哥經常走桂花姐的後門，因為桂花姐
% n' l0 C; _# J9 ]的菊花並不是很緊，跟她的陰道一樣。他們從未玩過像這天玩的3P，因為我和韓
哥，桂花嫂第一次玩，始終找不到三明治三人配合的快感。
$ }4 P+ k4 f% S" o
3 o3 a# W% @' o; I; C' @+ I7 T　　我們抽插完全沒有規律，有時候我快，韓哥慢，有時候我慢，而韓哥快。韓
5 ?4 Z1 D6 o/ J. K, Z4 H/ m哥的身體很瘦，而且皮膚很黑。他個子也不大，但是雞巴卻非常健碩，沒有我的
長，但是比我的要粗上一圈。
! _5 V& H; z, B( J
　　我們每隔一會都會互相換一下位置，我的雞巴無論在桂花嫂的陰道裡還是在
' t7 R2 y8 S( t& A' N菊花裡甚至能感覺到韓哥抽插強勁的力量，韓哥很會控制自己的雞巴，他的活動
非常有節奏感，而我卻是一味的猛頂猛衝，毫無做愛的美感。
9 }' a6 F8 Q# E. O/ ]) L+ C
4 B' _( A( C* ?' a6 ^! k1 ?　　我應該是在體外射精的，可是我沒忍住。桂花姐和韓哥都不在意，原來桂花
姐早就帶了節育環，並不擔心會懷上我的孩子。我和韓哥都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射
( b5 r6 g! I4 f8 D% @4 Q% `, f* O了精液，我先射，十幾分鐘以後韓哥才射，他把桂花姐送上了高潮。

　　我每次的射精量都很大，後來桂花姐拿我打趣，浪子是個純爺們，每次射那
! ~8 W+ h" N+ q) S個東西，都能射一小杯。而韓哥的射精量不大，但是很濃。我和韓哥的精液同時
充滿桂花姐的陰道內部，那種充實感是無法言喻的，剛做完愛，桂花姐竟然閉上
+ |2 \) P+ U! \8 r1 J4 D( |了眼睛，完全沉醉在性愛的快感裡。

　　我和韓哥都趴著，我們每個人都用兩根手指拉開了桂花姐的陰道口，後來我
9 F1 H- q7 B! n- H3 ^' _& Q( f發現，我竟然養成了跟韓哥一樣的怪癖，我們都喜歡看射精以後女人陰道。我們
兩個的精液夾帶著桂花姐的淫水，就像洪水一樣，一洩而出。我們鬆開手，桂花
. m% O# c- X. |" I1 t姐的陰道口還是自然開得大大的，一時間無法合攏。

　　那天晚上我們三個人玩三明治玩到夜裡十二點才相擁而睡。我和韓哥每人都
) L; h* R6 D: \* z- a4 m至少射了三次。我之前從未看過色情影片，甚至做愛的過程都只是在書上讀到過
/ v5 M1 l3 \. Z" j  B4 J，而真實的性愛跟書上多描繪的，完全是兩碼事，而韓哥兩口子也沒看過黃片，
甚至黃書都沒讀過，而後來我看過日本歐美的AV。
2 ]+ P7 m. F- f3 X
- J0 _/ o) a/ I　　我發現我的三明治姿勢玩法基本跟電影上的一模一樣，我們三個人，一個修
3 J" {) b7 d# Z0 j& v車的，一個賣餐點的，一個摩的司機，社會最底層的人物幾乎是無師自通地完成
( b, g1 T( C) i/ O$ a了一次美妙的3P性愛。性愛，也許就是人的本能，不管是普通的一對一，還是3
P，還是複雜的多P群交。
# O0 |: @& M( M+ ]7 P6 L
　　十五的月亮又圓又大又亮。月光透過窗子撒在桂花姐的床上，我們三個，桂
; Q. H- W  K1 w- b花姐睡在中間，我睡在外面，韓哥睡在裡面。我們都沒穿衣服，只是蓋了一張薄
薄的毯子。
0 i& I- a% p6 E" v' [
! m5 r0 J2 n8 x2 }# ]　　我和桂花姐的身體都很白，在皎潔的月光下更顯得白嫩，而韓哥的身體顯得
黑，兩白一黑的裸露身體共躺在一張床上的情景顯得非常淫靡，但是又非常完美
  S& @  M( a. ^' O，是那種性愛的完美和諧寫照。

　　我久久無法入睡，桂花姐沒有聲息，而韓哥打著呼嚕睡得正香。過了許久，
) b( f4 }- X% r6 |' t$ {" j  [5 x我聽見桂花姐在我耳邊低低聲問我：「弟，你累不？」我搖了搖頭，沒說話。

0 z. J, f5 w* G" T　　「那跟姐再玩一次吧。」

1 ]' ^* F5 k0 ?　　桂花姐翻了個身壓在我身上，她把左邊的乳頭送進我的嘴裡，我慢慢地用舌
2 _% ]( U$ }  ]( |, A) M尖吮吸著桂花姐的大乳頭，甚至用牙齒輕輕地咬著她乳頭的根部，剛做了幾次三
. E3 E% E7 h, H9 H1 q明治，在韓哥的指點下，我的技巧已經進步很大了。

) P$ C- n$ t- S% ?1 u, J　　我的兩隻手拉開了桂花姐的陰唇，我不停地觸摸她的陰蒂，甚至用手掌來摩
擦她的整個小穴。我的手濕嗒嗒的，不清楚到底是桂花姐在我的撫弄之下流的淫
) |1 c* p4 C3 ]( \6 q) {水，還是剛才殘留在桂花姐陰道內部的我和韓哥的精液。
. F- ]: P, E6 F) |4 `) X
　　我們兩個都不出聲，桂花姐連呻吟都沒有，我看得出她在忍著，我們都不想
吵醒韓哥。儘管之前我已經射了幾次，但是我和桂花姐這次做了很久，兩個人才
達到了高潮。

　　儘管我知道韓哥不反對我和桂花姐做愛，甚至是鼓勵的，但是聽著他的呼嚕
聲，我的雞巴在桂花姐的陰道裡出入，我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偷情的快感。我射
( _4 N' h6 v8 i% [精之後，桂花姐又躺回床的中間去了。我意猶未盡，又玩了一會桂花姐的咪咪，
6 C  C# J. L6 e6 p' C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了。
+ o! G. f6 e* u+ X% H4 l5 _' d+ X
9 L/ O. }$ J$ v9 ]& r/ t9 {, O% i　　我睡的時間並不長，應該只有不到三個小時。我隱約聽見桂花姐起床穿衣服
的聲音，桂花姐要起來去廚房做早點了，我們玩了一個晚上，可是日子還得繼續
，生意還得做。我也起了身，穿好衣服去了廚房。我到廚房的時候，桂花姐已經
生了火。

　　「浪子，怎麼不睡了？」

3 ?+ \4 [: X8 P/ O! J8 R　　「睡不著。」

　　「也好，那你就幫我幹點活吧。」

+ G9 Q6 V0 K$ c) U3 m6 o# @3 r　　過了一個晚上，我和韓哥兩口子之間的關係又產生了微妙的變化，隱隱約約
, _7 a  S( U' Q: {- F，韓哥和桂花姐已經把我當成了這個家裡的一員，叫我干個活根本沒必要客氣。
而我自己也把自己融入了這個家裡，我就是這個家的男人。我幹了一會活，沒吭
; g1 e6 u2 w* J; w聲。

& f1 l) y. [2 Q! a* q　　韓哥傷的時候我一直在幫桂花姐做早點做盒飯，我手腳也很快，所以桂花姐
沒去叫韓哥起來幫忙，玩了一晚上，我這個小伙子還行，韓哥四十的人了，又喝
點酒，確實累，我們盡量讓他多睡會。

! m( {2 S0 e; w　　「浪子，你怎麼不說話，還在想昨天晚上的事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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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浪子，你一定在想，你哥和你姐為什麼昨晚上為什麼會跟你玩那個對吧？
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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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你在想，你最近幫了哥和姐的大忙，哥和姐這只是報答你對吧？」

* K# m" ~1 {8 b" P" X3 ~　　「其實浪子，你別這麼想，你幫我們，我們心裡有數，這個恩德我們將來會
4 S$ H4 J) v0 [3 ^; L加倍還給你。但是這跟姐願意跟你睡，服侍你沒關係，完完全全的兩碼子事。你
& ^0 b+ `1 F; Y* }2 }1 Y" r哥和你姐跟你玩，那是因為我們喜歡你，想讓你在我們這裡當個男人，堂堂正正
的男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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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浪子，你歲數小，可是你心裡有根哩，姐真的特別喜歡你。」

4 F+ Z5 }% n- H　　我們弄得很快，沒到六點半，我們就把所有的東西弄好了，裝到了三輪車上
。桂花姐叫再睡會，到了七點多一點她在叫醒我，我們一起走，我去開舖子，她
3 `! }+ S2 X4 L8 r去架攤子。可是我沒什麼睡意。

　　「要不，浪子，我們再玩一下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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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。」

" U6 C& r* q  o! c3 J* k$ N( I　　這次我們沒有回房間裡，而是在廚房裡做。怕影響左鄰右舍，我們把廚房的
燈關了。我們上身的衣服都沒脫，我只脫了我和桂花嫂的褲子，我把桂花姐整個
5 q4 g7 R7 X0 ?/ l  O- P: @抱了起來，然後用雞巴從下面插入桂花姐的陰道。

　　這種站姿的抽送非常耗費體力，桂花姐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我的肩膀之上
/ f) ?/ ?. x* L: @" }0 w，而且雞巴的抽插沒有什麼力度。這麼玩了一會，我忍不住把桂花姐扔到了一個
2 b+ h: f0 X3 h6 u/ @$ S桌子上，把她的屁股抬得高高的，然後再慢慢地推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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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C( L* h  {: P8 D, i3 X　　也許是射過了很多次，這次我只射出了幾點精水。我開了燈，想看看桂花姐
1 _% e2 ?8 n0 \: i+ V. }5 }下體流精液的情景，可是我們一看，差點笑出聲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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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原來關了燈，兩個人又都是情到濃處沒在意，我竟把桂花姐扔到面板上了，
結果兩個人的下體全沾上了白白的麵粉，一塌糊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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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|; p! K1 s! c& {" V　　桂花姐從沒有一晚上如此激烈地形交過，陰道都有些紅腫了，我和韓哥的精
5 _0 K! S. Z8 @# Z. ^液還是源源不斷地從她合不上的陰道口流淌出來，這些淫液混合了麵粉成了粘粘
5 {, [" S2 ]) w的塊狀的濕濕的小面塊，到處沾在我和桂花姐的下體。這個情景非常得淫靡，但
是又給人特別的，異樣的性趣。